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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8章 离间反间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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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较于这对小别胜新婚的夫妻,冤句县及四周的百姓则是大多对黄巢感激涕零。

不过对于黄巢本人来说,这些日子却并不好过。

「杏林,我家阿耶如何了?」

黄氏院中,随着医生走出中堂,在外等候的黄巢等人便立即迎了上去。

这医生年过古稀却健步如飞,是曹州有名的方土,故此被人尊称杏林。

面对黄巢的询问,他却摇头道:「油尽灯枯,神仙难救—」

「怎麽可能?!」年纪还小的林言忍不住道:

「耶耶前几日还好好的,怎麽会突然就不行了?」

「可能是老夫医术不精吧。」医生摇摇头,随后对黄巢作揖道:

「黄兄已在旦夕之间,黄郎君还是带人进去看看吧——」

「走!」黄巢反应过来,连忙走入中堂。

黄丶黄邮等人连忙跟着他脚步走入堂内,随后便见骨瘦如柴的黄父躺在榻上,气息萎靡。

「阿耶,您不会有事的!」

黄巢跪在黄父面前,用手握住他的手,不断安慰着他,

黄父那浑浊的目光莫名闪烁了几下,但还是渐渐暗淡了下来。

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用力握住了黄巢的手,随后奋力看向了黄等人。

事已至此,黄巢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家阿耶是什麽意思。

「阿耶丶您放心—我一定会照顾好三郎他们的!」

他忍不住低下头,虎目泪流,泣不成声。

得了黄巢的承诺,黄父这才渐渐松开了手,垂查在了榻上。

「阿耶一」

几名黄氏子弟的哭声传出中堂,府中家仆也纷纷低头叹起了气。

黄父虽然是家主,但极少责骂他们这些家仆,这在「奴婢贱人,律比畜产」的时代下,无疑是极好的家主。

如今这样的家主走了,尽管家仆们对接任的黄巢十分敬佩,但还是不免志芯起来。

冤句县的阴云似乎更为浓厚了,而距离冤句县数百里外的大别山却也不算太平。

「怀!又他娘的是老鼠肉,这山里难道就没别的东西吃了吗?!」

寒冬腊月,在黄巢失去亲人的同时,大别山深处的王仙芝却烦躁的将那烤好的老鼠肉去回碗里,语气埋怨,心情复杂。

他这位「天补平均大将军兼海内诸浩豪都统」的神话仿佛就在昨日,那时的他不缺酒肉,更不缺美人。

可如今的他却在大别山中苟全,吃着山鼠肉与见底的粟米粥,以单薄的衣物抵御寒冬当初逃入大别山时还是盛夏,而今春去秋来,却已经进入了第二年的冬季。

「节帅,这半年来逃入大别山里的盗寇没有三万也有两万,东西都被他们打的差不多了。」

「现在山里的盗寇都在发疯,就连冬眠的熊和老虎都被他们杀了不少。」

「我们还能有粥喝,有肉吃都算不错了—

尚君长与王仙芝解释着,王仙芝听后却焦虑道:「娘贼的,得想个办法出去,不然我们就没有活路了!」

「还能有什麽办法?」柴存几人有些抱怨此刻他们蜗居一处山洞之中,三百多甲兵逃得只剩二百多了,已然认命。

「节帅,我或许有办法—」

饿得骨瘦如柴的尚让忍不住开口,王仙芝闻言眼前一亮:「你说!」

「我觉得,我们可以向官军投降,然后联系大别山内的所有盗寇,届时趁官军松懈,

我等便从薄弱处突围!」

「好!」尚让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,而王仙芝的眼晴也越来越亮,甚至忍不住叫好,但他最后却眼神黯淡道:

「娘贼的,就算能逃出去又如何,我们就这二百多人,逃出去也只是被官军围剿的下场。」

王仙芝叹着气,柴存等人也纷纷如此,浑然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。

面对他们如此消极的态度,尚让却继续道:「朝廷今年加了税,外面必定不太平。」

「只要我等能出去,难道还怕没有东西抢,没有盗寇响应吗?」

尚让这般说着,王仙芝也被他说的有几分意动,但他仍旧在权衡。

见他这般,尚让只能无奈起身,对众人喊道:「留在这里就是饿死,动起来最少还能活。」

「若是愿意支持节帅与我想法的,那便起来与我去拉拢那些盗寇!」

随着他的话音落下,不少人纷纷站了起来。

王仙芝眼见还有这麽多人支持,当即也不再犹豫,而是看向尚让:「此事便交给你做,若是能出山,我定不会忘记此番恩情!」

「谢节帅抬爱!」尚让没有多馀的力气废话,作揖表示感谢后,当即便带着几十个人,开始游走于这数方里的大别山中。

不过大别山盗寇数十上百伙,并非那麽好劝说,尚让也只能尽全力,听天命。

倒是在他努力的同时,刘继隆所施展的手段,也在关中丶东川和山南西道中掀起了波澜。

许许多多流言开始传出,直到有人将流言内容告诉了王重任,王重任才紧急将此事告诉了高。

「节帅,这必定是刘继隆使的手段,他想玩离间计!」

成都城外丶虽是寒冬腊月,可城外的工地却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。

高站在一处草棚内,身后是向他禀告流言内容的王重任,面前则是数万人同时动工的工地。

他没有回应王重任的话,而是指着面前的工地道:

「世人皆称扬一益二,昔年陈子昂曾言『蜀为西南一都会,国家之宝库,天下珍货聚出其中。又人富粟多,顺江而下,可以兼济中国。」

「不过这成都虽坐拥繁华,却城防不修,如稚子抱金砖,招摇过市。」

「某今日改二江并流,以两江抱城之水势守城,再筑罗城囊括子城,可否称为固若金汤?」

他询问王重任,王重任目光看向那挖掘出来的河道,以及堆积成山的青砖。

难以想像,若是将如此多的青砖垒砌为城墙,成都将会变得何等坚固。

「自然固若金汤!」王重任颌首认可。

闻言,高微微抬头,好似俯视着整个成都城:「刘继隆想要用离间计,那我们为何不能用呢?」

「节帅,您的意思是散播流言,刺激陇右和朝廷的关系?」

王重任立马想到了关键点,可高驿却摇摇头道:「离间计不是对他用,而是对我们用?」

「对我们用?」王重任错,但高却开口道:

「调拨八百两黄金给俞公楚,让他在关中推波助澜,把流言传的越夸张越好!」

「明白了!」王重任眼底闪过精光,他知道自家节帅的想法了。

传播流言来离间君臣关系,这种手段并不少见,但需要张弛有度。

流言不痛不痒,则无法离间君臣关系。

流言太过浮夸,也不过是博君一笑,不会有人当真。

如今刘继隆传播谣言张弛有度,所以才会有那麽多人相信,觉得高驿有不臣之心。

可若是谣言传播得再厉害些,那顶多只是百姓茶馀饭后的谈资,真正了解实情的人,

顶多笑笑,根本不会当真。

八百两黄金,折钱近万贯,足够俞公楚在关中好好运作了。

想到这里,王重任作揖退下,走出草棚后,策马返回了成都城内。

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高也渐渐想明白了许多事情,不由眯了眯眼睛:

「刘牧之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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