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历史 |

第 38 章 · 剥茧(1 / 2)

加入书签

第38章·剥茧

烛火忽闪。

密道暗门缓缓推开,千万缕春风不知钻过多少道门窗,费尽心思,堪堪送来一缕飘荡至暗门前。

轻风拂面而过,周溢年同细风一道吹灭晃动的烛火,走出暗道。

只见楼大人的书房窗门大开,凉风簌簌而入。

屋内一炉炭火都没点,春日的湿寒不由分说地钻进衣襟里,冷得人骨头缝都发凉。

男人只身着一身薄衫,一手挽袖,提笔蘸墨,挥毫不止。

周太医看了多少遍都看不惯这种不顾身体的行为,抱着一叠医术走上前,没好气道:“楼大人,你是不是想真的染个风寒借机告病,把裴妃假孕带出来的一堆烂摊子丢给我和薛执去解决?”

楼轻霜头也没抬,一言不发。

周溢年凑上前一看,才发现这人不是在作词写论,而是在作画。

画中水墨勾勒而出一戴着幕篱的少年侠客,抱着长剑,身着青衣,迎风回眸。

幕篱垂下的白纱被轻风吹开,露出脸来。

脸上却没有五官。

楼轻霜提着笔,眼看墨水就要顺着笔尖滴落。

他还是没有在那张脸上落下任何一笔。

周溢年把未出口的劝告都咽了下去。

这人或许是在借着凉意清醒。

他转了话头:“薛执呢?”

楼轻霜这才淡然应道:“在跟着太子。”

“跟着太子?”

周溢年不解。

薛执暗中统辖所有他们能信得过的暗卫,隐匿功夫极好,若不是提前知会,哪怕被跟踪的人是楼轻霜,楼轻霜都未必能立刻察觉。

薛执非大事不亲自出手,就这么被派去跟踪一个身边没什么高手的小小病秧子?

“你之前不是说太子就是个横冲直撞的愣子吗?我们在东宫也不是没有眼线,怎么突然就要薛执去盯着了?”

楼轻霜面无表情。

他对着画上那张空白的脸执笔许久,终究还是放下了笔,将这幅画拿起。

笔头轻触桌沿,发出几道清脆敲击声。

守在屋外的奉砚闻声而入:“公子。”

楼轻霜什么也没说,奉砚便已经了然地从他手中接过,小心翼翼捧在手中,带着画出去了。

周溢年知道,这是去裱画。

姓楼的这些时日画了好几张苏涯,全都让奉砚裱了,却没见书房里挂着任何一幅。

不知挂去了哪里。

待到奉砚合上门窗后离去,屋内骤然没了凉风。

春末的凉意却还在,染得男人嗓音都毫无温度。

“太子不在东宫,”这人说,“昨日在舟湖,太子问我羌南军事,今日去了飞云卫那里。他似乎很关心羌南军事,关心得莫名其妙。”

——毕竟太子之前连听高裴之间的龃龉都意兴阑珊。

周溢年不以为意:“他是太子,过问

面面相觑。

宣庆帝本就鲜少下明旨(),????奵???[()]?『来[]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(),该怎么做全让底下的人猜。

官员们猜习惯了,看着太子带着天子亲信,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还傻乎乎地遣人去问陛下。

沈持意就这么轻轻松松拿到了账册。

不愧是管钱的,就是比兵部的某些人好说话。

他根本没管自己身后明里暗里跟了多少人,就往户部堂后一坐,不客气地翻看了一遍账册。

果然看出烟州的税银数目不对劲。

苍州位于边境,再往外便是北狄,土地贫瘠,没有什么收成,北狄也苦寒,商税更是收不上几成。

今年苍州上缴的税银他清楚,是没有问题的。

可烟州居然能和苍州相差不大。

他去过载歌载舞的江南,连一个夜市里的酒楼举办元宵灯会,都能以真金所铸的鹤灯作为头彩。

哪里穷,烟州都不可能穷。

烟州喊穷,和明晃晃说地方官员贪墨有什么区别?

沈持意再一细翻,明白了楼禀义为何如此大胆。

——烟州交上来的账册看不出任何问题。

即便皇帝遣人去问,楼禀义也能回一句“去年收成便是如此”。

除非有人能去烟州那些交税的商户田户那一一查清……

原来他的木郎去江南是去查这个的啊。

楼轻霜查清楚后回帝都呈报皇帝,原先下旨清查的皇帝却又主动按下此事……

他这个空壳太子能看到这些已经不容易,楼轻霜查了什么,他要看到就难了。

但他也不需要。

他要的只是激怒皇帝。军国大事,有楼轻霜在,那便是千军万马,也过不了楼卿的独木桥。

他一一记下这些税银款数,顺便翻看了一下前后往年周边州府报上来的账目。

沈持意面前,户部官员们一个个挺直站着,在沈持意低头瞧不见的片刻,眼神目光不住交汇。

有些人本就是苏承望先前在户部养的亲信,看着太子就这么登堂入室,各个面色极为难看,却碍于飞云卫在场,不好开口。

有些人利益无关,时不时悄悄打量着这位不知还能不能继续当太子的太子殿下。

青年慵懒地坐在堂后交椅上,手肘抵着椅臂,撑着下巴,另一手优哉游哉地翻着书页。

好似很随意,却又看得很认真。

人人都说新东宫是个草包纨绔,可眼下居然能独自一人查看皆是数额款项的税银账目?

看来传言也未必可信……

太子殿下突然起身。

当值的户部主事赶忙上前,颤颤巍巍道:“殿下,户部账册若要带出户部,是必须陛下御笔朱批的啊……”

↑返回顶部↑
精品御宅屋m.yuzhaiwu1.vip

书页/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