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苦海无边 回头是岸(1 / 2)
这开口之人自然是云长空了。
殷无寿虽是奴仆之身,却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寇,当年横行燕赵之地,为非作歹,与殷无福丶殷无禄受到诸多高手围攻,生死之际,被殷天正救了性命之后,才舍弃真实姓名,投身为奴。可他们本身都是自视甚高之辈。
殷无寿对一个孩童,瞧都不瞧他一眼,两眼望天,淡淡道:「谁和你们这种人是一路了?」
云长空一脸笑容说道:「我父亲那是矢志驱逐鞑虏,还我河山的,贵教与我们难道不是一路?」
殷无寿不由双眉一扬,这时才低头正眼,看向眼前说话的小娃娃,见他十一二岁,身着红白相间的缎褂,腰间系青色丝带,头挽发髻,正拿眼盯着自己,显得落落大方。
殷无寿不想和一个小娃娃争论这等事,有失身份,哼了一声,道:「你是云鹤的儿子?」
长空道:「是的。我是一定会遵循家父志愿的。」
殷无寿微微冷笑道:「你以为这样说,我就会放过你们,那是白日做梦!」
云长空微笑道:「殷老先生,听说白眉鹰王十年来与武林各大派分庭抗礼,威名远震,我虽然年纪小,却也好生仰慕。
可我没福拜见,趁着这个机会,能跟您老说句话儿,那也是小子荣幸。
只是白眉鹰王英雄无敌,威震天下,乃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英雄好汉,我父亲已经断臂,还发誓封镖,不入江湖,您老杀我们就跟碾死蚂蚁一样,可未免大损殷教主他老人家声名。」
殷无寿见他笑意洋洋,直透眉梢,开口和软,自然没将他当回事,哈哈一笑:「你说的倒有些道理,可就凭晋阳镖局这块牌子,老夫捎带手能料理的事,也值得我家老爷劳心吗?」
云长空人心鬼大,鉴貌辨色,心想:「好,看来不是殷天正指使,那麽他没来,想必天鹰教来的人数不多。那就很好!看来得赌一把命了,成败在此一博!」
云长空猜的没错。
要知道殷无福丶殷无禄丶殷无寿三人之所以夺了云鹤等人镖旗,并非刻意,而是恰巧。只因张翠山夫妇从冰火岛归来,张翠山急着与俞莲舟回武当山,并未去拜见殷天正。
殷天正得知消息,便派殷无福丶无禄丶无寿前去武当山送礼,结果在襄阳遇上了云鹤等人。三人逼迫云鹤等三位总镖头断臂,发誓之后。殷无福丶殷无禄继续去武当山送礼,殷无寿则去开封府找「神枪震八方」,让他不要再管龙门镖局之事。
结果,张三丰寿诞之日,殷素素自杀殉夫,殷无寿那时正在河南听到这消息。他是看着殷素素长大的,心中气恨那些揪着龙门镖局血案不放的人了,也不急着回返江南,反而北上太原要拿云鹤一家泄恨。
云鹤断臂之后,在襄阳养了几天伤,路上也无法兼程赶路,所以哪怕放弃家业,却还是被殷无寿给堵住了。
此番行动,属于殷无寿泄恨的个人行为,并非殷天正天鹰教报复。
云长空心中明了,却故作惧怕道:「呀,殷教主虽不知道,可您想想,究竟是杀了我们好,还是让我们给壮大天鹰教,驱逐鞑虏出一份力更好呢?」
云鹤听得这话,剑眉紧蹙。
殷无寿却是心头一动:「是啊,本教这十年来与武林各派相争,折了大量人力财力与物力,云鹤在晋陕之地甚有名望,晋阳镖局更是数省最大,将他们收降,对于本教大业大有帮助。」
殷无寿两眼精芒一闪,冷冷道:「你多大年纪了?」
云长空说道:「我今年十岁,再过两月才满十一。」
殷无寿微微一笑,说道:「小子,我看你为人机灵,只要你发誓入我天鹰教为奴,我就饶你全家一命,如何?」
饶是云长空知道天鹰教这些年来与武林各派争斗不断,他们也要壮大教派实力,所以才抛出投效之说,却没想到对方让自己当奴,心想:「好嘛,你这狗日的做人奴仆,竟然让我也当奴才!这样一来,我这便宜老子身败名裂,晋阳镖局的一切属于天鹰教,哪怕一个可惜之人也不会有!」
云鹤也想到了这点,脸色铁青,厉声喝道:「殷无寿,你一副大好身手,却数典忘祖,给人做奴,丢尽了祖宗的脸,还想让我儿子做奴,你可真是恬不知耻。」
殷无寿道:「云鹤,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,我天鹰教一向以驱逐鞑虏,还我河山为己任,让你儿子入我天鹰教,屈了他吗?」
「住口!」云鹤厉叫一声,戟指说道:「就凭你们这群视人命如草芥的禽兽,也配谈驱逐鞑虏,还我河山……」
「爹啊!」云长空急忙摇了摇他的手:「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,反元大业,不知需要多少人力物力,你还是将咱们家里的金银财宝都献给天鹰教,这叫做物尽其用!」
殷无寿大笑道:「云总镖头,你儿子就比你俊杰多了,前途不可限量啊!」
云鹤呸道:「臭小子,你说什麽,大义所在,岂能屈服淫威之下?况且反元之事若靠天鹰教这些货色就能成功,鞑子又岂能猖狂百年?
你是我云鹤的儿子,口出如此不肖之言,今日我先毙了你!」一脚踹向云长空。
云长空大叫道:「殷先生,救命啊!」向殷无寿跑去。
殷无寿踏前一步,哈哈大笑:「云鹤,你儿子可比你俊杰多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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