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5章 决裂2(2 / 2)
殖民统治丶军事政变丶经济剥削的残酷荒诞,成为拉美国家的日常。
拉美作家是以魔幻手法揭露真相,如阿斯图里亚斯的《玉米人》通过玛雅神话,控诉殖民者对土地的掠夺。
然而在西方叙事之下,变成了「异域奇观」的怪谈,变成了具有奇特叙事的「魔幻现实」。
但魔幻现实的土壤,是对西方叙事的反抗,对欧洲中心主义,花旗门罗主义的颠覆。
以本土语言重构历史,如鲁尔福的《佩德罗·巴拉莫》,用鬼魂叙事解构殖民者的「文明化」谎言。
通过魔幻隐喻挑战西方的「进步」话语,如《百年孤独》中香蕉公司的屠杀,影射花旗国联合果品公司的剥削。
西方则对「他者化」进行了商业收编,利用文化权力的不对称传播,重新塑造了拉美文学。
经过西方文学市场的筛选,马尔克斯丶博尔赫斯等作家在西方获奖后,其作品被标榜为「拉美代表」,但许多同样优秀的作家,如罗亚·巴斯托斯因不符合「魔幻」标签被忽视。
西方又加入了「东方主义」滤镜,西方读者常将魔幻现实主义简化为「热带异国情调」,忽视其政治批判,以及拉美泣血般的呐喊。
文化商品化进一步解构了严肃属性。
魔幻元素被剥离社会背景,成为旅游宣传丶电影改编的卖点,如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被包装为爱情史诗,弱化了对殖民遗产的批判。
通过强大的西方叙事,消解殖民罪恶,将拉美苦难美学化,转移对历史责任的追问。
面对西方强大叙事的扭曲,拉美作家也做过主动的文化抵抗。
马尔克斯明确反对西方对其作品的简化解读,强调《百年孤独》是对拉丁美洲百年孤独,被边缘化丶被掠夺的控诉。
智利作家伊莎贝尔·阿连德(叔叔是萨尔瓦多·吉列尔莫·阿连德·戈森斯,以身殉职)在《幽灵之家》中,将魔幻叙事与皮诺切特独裁的残酷现实交织,直接指向花旗国干预的阴影。
马尔克斯曾说:「在拉丁美洲,疯狂是一种常态,需要以魔幻的方式表达。」
也说过:「我的作品是精确的现实主义,只是你们欧洲人觉得魔幻。」
《绿房子》作者略萨说过:「我们拉美人无需想像魔幻——只需睁开双眼。」
魔幻现实主义本质是拉美对自身苦难的创造性回应,其诞生源于本土现实而非西方塑造。
传播过程中,西方通过文化市场将其部分解构为商业奇观,弱化了其批判殖民罪恶的锋芒。
而拉美作家始终以这一流派为阵地,揭露被遮蔽的历史真相,抵抗内外部的压迫。
这种文化阉割术的本质,是将第三世界的苦难叙事转化为文化消费市场的「安全他者「。
当阿斯图里亚斯揭露联合果品公司的《总统先生》被包装成拉美魔幻入门读物时,其现实批判性已在跨国出版集团的选题策划中被预先消毒。
何等的悲哀啊!
经历过后世的信息爆炸,特别是看过食贫道做的东南亚丶拉美的节目,沈三通心情复杂。
王八蛋的西方殖民者,太欺负人了!
沈三通对此视频做了转发,并且做了评价:「当拉美作家进入国际视野,强化符合西方期待的魔幻元素,如奇幻场景丶原始风情,弱化敏感政治议题。」
「西方出版社的编辑倾向可能删改作品中的激进批判,使其更普世化。利用自身在全球化传播中力量,将这一流派尽可能收编,打造为无害的异域风情,削弱其批判性。」
沈三通提出一个问题:「西方叙事用魔幻奇观为殖民侵略洗白,混淆拉美的魔幻和现实,消解殖民暴力的反人类性。」
「为何同样的一种叙事手法,西方对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尽可能去政治化,而对东方魔幻现实主义要截然相反的强化政治和批判表达呢?」
沈三通的话刺破了所有虚伪。
同一种叙事的赤裸裸双标如何解释?
西方对拉美魔幻现实主义「去政治化」,却对东方同类作品强化政治批判的本质不言而喻,西方通过文化霸权消解拉美的反抗叙事,同时将东方文学工具化,服务于意识形态对抗,以维护自身话语权。
沈三通亲手扯下了莫演庆功宴的香槟绸缎,一刀斩向莫演存在的根基,他不是以愤怒的控诉,也不是单纯的批判,而是用同一种叙事的不同对比。
这是文化根脉与后殖民叙事的分野,也是沈三通向东大如今的文学叙事挥刀,斩出一条永不弥合的裂痕。
以文联在奖项中的影响力,几乎可以肯定沈三通以后无缘各种奖项,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斩出了这一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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